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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February 15, 2005
教育家的忧愁
如果没记错,我第一次接触汉先生是在1977年入夏时分,我还是一个大一的新生,而汉先生应是在东海建筑系的最后一个学期,我和几位同学打算编一本班刊,以志大一新鲜人的体验与梦想,而鼓起勇气与系主任约好到学人宿舍进行录音访问….仍然记得汉先生缓缓地道出东海建筑系必须改制为五年的构想,东海与成大如何在教学上应有不同的社会分工与角色等等想法,这些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中,成为求学过程中的基本指标。
当时在言谈之间我感觉到这位貌似严肃的老师,有一丝怅罔,似乎有志难申,后来在他发表的文字中,我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一种读书人的郁闷气息,等到我赴美念书工作,在大学任教,也喝了一些洋墨水之后,至90年代初期,由于参与杂志的编务,常关注国内论者的观点,尤其注意到汉先生充满宗教出世意味的“大乘建筑观”,我开始想要进一步了解他的思路背景,而找出许多他在学生时代以及早期教书时期所写的东西,并将这些资料整理成一篇带有针砭意味的文章,名为“浮沉于历史之汪洋”,由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恐招人误会,并没有公开发表,仅收录在我的文集《思考的建筑》之中。
基本上,这篇文章是在尝试析理汉先生面对西洋理念与做法时的踯躅与矛盾,从他初次认识到厕所可以放在房间里面的现代设计,以及对于范土立(Venturi)等后期乡土主义发展的欲迎还拒,间接说明了我最初接触汉先生时的感受。他这种忧虑似乎是在不断思索一个大的社会结构问题,在西方与东方,现代与传统,现实与理想中找寻出路,证诸早期学长常乐道汉先生在教学时十分注重“建筑计画”,强调建筑设计的社会构成意涵与建筑师的社会角色,这是我认为汉先生作为一个教育家极为明显的特质,也是传统知识份子忧国忧民的表现,因此触动了许许多多青年学子的内心,而在台湾60年代到70年代那个垦荒的阶段中洒下了种子。
季铁男,建筑杂志084,20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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